2015年12月29日 星期二

2015年度電影《踏血尋梅》與年度之歌農夫-

與什麼我最喜愛、金像獎、金曲金獎不同。要成為年度代表,首要條件是能代表年度,反映這年這地的演變和社會氛圍。
如果2014是激盪之年,那2015是各方回氣、反思、重整的年份。抗爭的徒勞無功,當權的在政改表決、區選也不能佔甜頭,然後是各陣營的檢討、爭鬥,務求為香港之病診斷出能說服自己的病因,年輕會說中老年人不肯放開既得利益,港豬說是廢青搞亂香港,本土說左膠大愛包容不切實際,大家其實都在瞎子摸象般斷症找病因而已。
14年是香港的高燒年,15年高溫稍退,但大病接小病,問題仍然存在。而我選的這一戲一歌,均嘗試面對香港的問題,看戲聽歌過程,熱愛這城這地的人定會暗自淌淚。
步步皆血的《踏血尋梅》

《踏》之代表性,是終於有港產片面對這一代的新移民和廢青。
新移民與廢青,恰恰是現在香港其中一對敵視的群體。回歸後中下階層生活水準日差,廢青說是新移民下來搶了香港資源,新移民說我也有自力更新就算拿福利也是基本人權。香港近十幾年其中一個大問題,就是北國來了一批中下階層和本地的中下階層分那沒有怎增加的工作機會和資源,結果又是一個上面政策由窮人一體當災的悲劇故事。
電影改編了08年一宗碎屍案。情節很沒懸念,一開始你就肯定廢青丁子聰(白只)殺了新移民援交妹佳梅(春夏),但查案過程中臧sir(郭富城)發現丁完全沒動機殺人,這令他很想知道背後原因。《踏》花了大部分時間介紹死者和兇手的背景經歷,佳梅隨改嫁的母親來港,不純正廣東話自然受人白眼,生活在香港使她特別快知道賺錢和物質有多重要,沒知識沒家底,唯一出頭機會是發明星夢,明星夢發不成要賺錢只能做援交,踏上不歸路的她,最終吃不消,求這初次接觸的恩客丁殺死自己。丁也是一個人生失敗者,在床上他一下子明白佳梅的感受,負起劊子手的責任⋯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對比,在現實香港裏,本土廢青和新移民基本上是水火不容,但放進創作空間,兩個弱勢階層彼此暗通,最後互相成全一起total loss卻又是如斯合乎故事邏輯。
或許低下階層的烏托邦只存在於幻想世界,而現實香港這弱勢之間的衝突是沒什麼辦法調和。基本上,我們只能在想像中將兩個理論上應站同一陣線的群體水乳交融起來,達成左翼那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向霸權宣戰的終極夢想。而電影告訴了你,放諸這現實香港,兩者融合最理想的狀態,亦只不過是雙雙放棄生命。
聽著電影末段鄭秀文那首「娃娃愛天下」,腦海不期然哼起這幾句歌詞:
"這個抑鬱的星期天 我們在討論自殺的方法⋯
你說其實可以先環遊世界 然後到芬蘭凍死
好主意 我說北歐是我們的死亡終站⋯
你問打算何時進行
不如就二十九歲 活在永遠的二十九歲"
去北歐太貴,新移民和廢青,還是在劏房做愛之後自殺吧。
農夫的新舊香港說

這一年,權貴說後政改會專注民生經濟,可惜偏偏三日一小事,五日一大事,唏噓花生剝不停,折騰又折騰,人人患上新聞疲勞,沒什麼好事情出現過。你說港足有好表現值得歡喜呀,但那突然的全城和應只是時勢造就,迫不得已找地方吐烏氣。若果14年大家搞出這般大事還可以叫做抱着希望、憤怒去做,那15年對各事件的反應是迫於無奈、灰心,抱守住基本盤的心態守得多少有多少。
14年我們還可以「一起舉傘」,15年,大雨小雨不停下,那把傘基本上已殘缺不堪。
就在這時勢,農夫發表了這首歌。
「當初聽Sam哥嘅歌教我做人
點知家陣好似都唔係咁諗」
許冠傑榮昇歌神的那七八十年代,香港那黃金時代歲月,現今八九十後是難以將之和2015香港聯繫。彼時香港百業興旺,蒸蒸日上,現在只剩地產金融業、賣藥金錶名牌奶粉金莎業。時代變了,要面對的問題不同,想法、處理方法自然不同,然則老一輩還在按以往成功心態問你何不逆來順受好好打工進修,要諸多不滿;上一輩又教你沈默是金、鐵塔凌雲見識過自由神像、富士聳峙後要顧及故地的閃閃漁燈,要有國家之心。這代人卻是不斷質疑:沈默只會不斷給人欺壓,北區、沙田、油尖旺變成水貨城,沈默有何用處?現在漁船都沒有了,全是倒模商場,旅遊、留學後,我們還如何掛念我城的一事一物?
「你話過 咪移民 咪去外國做二等公民
而家每年多幾千人好兇狠心諗梗係爭住鬆人
唔係啲生意佬去外國進軍 係啲小市民對呢度冇信心」
很多人甘願留下來,說是因為在世界上,再不能找到個像香港的地方,可以給自己家的感覺,因此熱血青年說要堅持,身土不二,為我城出分力。但人只有區區那二、三十年黃金歲月,注定犧牲的生意哪會全部人肯做。14年還在撐起雨傘的人們,有的想修補雨傘、有的思考如何令天不再下雨、有的,已在想丟下傘子,找個簷篷避雨去。
「學生哥 好温功課 而家學生多 更多功課
驚輸在起跑線 童年得考試同測驗」
創作期間,TSA還未牽起大波,可能農夫跟麥玲玲跟久了,暗暗寫上這幾句如此切合時事的歌詞。這個香港,不只大人不開心,小孩那沒能好過。
「嗰陣做人要識do 家陣做人要識do do」
識do,意味識做人,面面俱圓,食四方飯;識dodo,暗指懂人事、靠關係。農夫今年亦拍着鄭裕玲做節目連放笑彈,紅過一陣子(Do姐縱形象正面,比其他阿姐更受年青人歡迎,然亦是上一代的權力代表)。曾經的香港給人視為世界仔,能在各地做生意,融會東西。現在只能按國家辦事邏輯做事,要緊跟國策,要和上面同步伐才能發圍。不願違己交病、背棄理想的香港人如何定位,抱歉,前路肯定愈來愈痛苦。
在這前路茫茫的2015要選首代表歌曲,先決條件是要聽出那眾人皆不知所措的味道。說的就是這樣的故事。曾經的成功方程式失靈了,然後上一輩質疑你何不跟從以往行之有效一套行事,你亦很努力嘗試跟隨,但「仲邊有財神到 搵錢要依正路」,努力做生意賺的只夠交租,打工不及炒炒賣賣收入多;年輕人不論賺不賺到錢,皆感到前路茫茫,「個個放假都plan去旅行」想舒舒氣,卻又給個二世祖說掛住每年去日本,而不儲錢上樓。這大抵是2015最耳熟能詳的故事。
或許有人會提議C AllStar <后會有期>做年度之歌。<后>暗喻的是如何面對前宗主國和相關物事的情感,是和「舊情人」說後會無期,英國這殖民主縱有多好,其實在十多年間已和香港愈隔愈遠。唱的新舊時代交替,反而為所有香港人熟識,因為每個香港年輕人每天都要面對上一輩那自七、八十年代繼承下來的沈默是金、政治冷感思維;同時很多長輩,也在用對待恐怖分子的目光,看這些他們看不過眼的年青人,戰鬥從沒有停止。
這一戲一歌訴說的,全是2015香港人滾滾落下的淚。

2015年10月11日 星期日

沈佳宜、徐太宇到王家欣;九十年代到2015;台灣到香港

曾認為近幾年出現懷舊片熱潮,只因電影人「沒貨」迫不得已「淘古井」。但一路走來一套又一套懷舊電影叫好叫座,我才發覺,是因為這劇變年代,將地、街、店、物通通都拆、搬、變、清,想重溫二十年前少年時代的物事,現在只能用電影才能留住。


九十年代這十年是最後的承平年代,其時冷戰結束,歐美做了大贏家,霸道如中共在鎮壓六四後都不得不跟隨大環境跟資本主義的規矩玩國際遊戲。大局定下來,小市民方可過無憂無慮小日子,那時台灣剛民主化,社會漸見開放,所以「柯景騰」、「沈佳宜」、「林真心」、「徐太宇」才不用經歷戒嚴、白色恐怖,老師上課中途不會給拉走永不回來,也不用看哥哥姐姐去中正紀念堂搞學運,安心迷香港的劉德華、郭富城、周慧敏、看《家有囍事》、聽<失戀陣線聯盟>、在課堂打手槍,甚至群起反對校方的保守校規;六四後香港縱使人心惶惶紛紛移民,但自由港地位愈見穩固,金融地產亦跟隨國際步伐長足發展,沒移民的父母也能搵到食養起小康之家,孩子不用養家又有書讀,「俊賢」才能靠家姐支撐終日拿起吉他彈那走音的<坪洲頌>、喪Paul可以胡混打漁媾女、「王家欣」第57號不用半工讀大學可以無聊地幫人找「王家欣」。


那是最後的無聊年代,可以懶洋洋過日子,漫畫、Gameboy、聽唱片、看日劇通通不事生產,但成長於九十年代的人,腦海至今都保留著打爆街霸的興奮感覺、迷過哪位四大天王、Long Vacation中瀨名和小南最後有沒有走在一起等等,這些小確幸畫面,比什麼國仇家恨更重要;那亦是最後一個能容納兩小無猜的年代,你可以不用補習,只需煩惱如何追你的女神,你亦可以不用上幾個興趣班,只需踢好你的波跑好你的陸運會,就是為了每年僅有能吸引女神注意的機會。


那時,甚至現在的你,都沒想過九十年代之後的世界天翻地覆。自911世貿雙子塔傾倒至今,世界經歷了好幾場區域戰爭,你以為拉登足夠恐怖,誰不知伊斯蘭國卻青出於藍;中國崛起變強國,開始不依歐美玩法行事,遑論遵守什麼普世價值;你自少長大的台灣、香港,也撕裂成藍與綠、黃與藍,連親人朋友都互不信服。觀照自身,不只是事業,你身邊所有東西均只會依照叢林法則定去留。弱肉強食,所以小店變名店、田地變豪宅、舊文化要去掉、語言要滅絕、舊街要掃走,不識時務不只不能做俊傑,更只是廢青、魯蛇。你沒想過短短二十年,能令你憶起青葱歲月的物事,那街邊旅館的門牌、微溫的便當全部消失,你開始懷疑自己的回憶是否真確,否則的話怎會無一絲外在痕跡,證明它們曾經存在過。

在這迷茫時期,沈佳宜、徐太宇和王家欣,就像英國的老女王Elizabeth II、由Godfather演到現在The InternRobert De Niro一樣,告訴你現在世界的確出現不少問題,但地球還未翻轉,存在於你意識的回憶仍未消失,真理仍然是真理。外在世界在打擊你,但你內心世界會保守你給你力量,和你一起前行。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我的少女時代》、《王家欣》就是這樣的時代產物,兩套台灣片能風靡香港年輕一輩,尤其七八十後,不是陳妍希、王大陸特別靚仔靚女、亦不跟當中的香港元素有關(大陸那套收十幾億人仔但香港上都不上的《港囧》),只是恰恰兩地或多或少都面對同一問題,有着類似情懷,產生共鳴。

恰恰相反,懷舊絕不是「淘古井」,而是一個取之不盡的寶庫。這個大環境,現實會和你更加陌生,但台、港兩地已高築的懷舊堡壘卻會愈見堅固,無數變遷,映襯出不變的回憶、感情,是多麼使人留戀,值得用一套又一套電影記錄下來,畢竟每個人的成長階段,都出現過自己的沈佳宜、徐太宇和王家欣,但李登輝、阿扁、彭定康、董建華,好的不會保留,但壞的卻不幸一直延續,不能趕走

2015年9月9日 星期三

就是政治才令港隊成為話題

這屆外圍賽的高漲氣氛,肯定是由政治帶出來。

往日看港隊,每次都可以即場買飛,一兩千人入場已叫足總開香檳。兩年前亞洲盃外圍賽,港隊其實亦踢得不錯,一直保持不低的出線機會,我甚至和朋友幻想去澳洲睇決賽週,像四年一度在電視出現的巴西巴拉圭烏克蘭烏拉圭球迷。可惜時機未到就是未到。經過這兩年的黑暗歲月,我們才知道,香港人現在是多麼需要香港隊,給我們吐吐烏氣。

無論球圈中人如何強調讓體育歸體育,政治歸政治,要不是政治,那張有層次海報怎能令港人如此fucking care?要不是政治,平時看慣保方、c朗、蘇亞雷斯的閹尖球迷會否對葉鴻輝、基藍馬、高梵、麥基的踢法如數家珍?要不是政治,香港足球這潭半死水如何重上A1?就是因為政治帶動起的球場氣氛,令教練和球員們知道他們代表着的這城市隊,原來不再是小圈子圍爐取暖是兒戲玩泥沙玩意,現在港隊原來是如此給香港人看重,令他們懷着更宏大的使命感守好每一球,做好每次得來不易的攻勢,拼出令人信服的表現。

足球就是政治,巴塞隆拿就是這樣向世界宣示加泰隆尼亞光榮;阿塞拜疆不能和阿美尼亞同組;伊朗球員在球場戴綠絲帶支持綠色革命⋯現實世界太多不公、大石擲死蟹、人多蝦人少;球場上,就算有黑哨、詐傷、插水,龍門還是只會在底線中間聳立,球迷還是可以開汽水、發洩、甚至噓那談不上有什麼感情的國歌還擊。

按德國、日本的經驗,至少需要十年生聚各級青訓才能見出成果。我只寄望,這道因政治燒得洪洪的足球火,上能燒起政府、足總、投資者整頓死氣沉沉的球圈,保障球員利益,這麼多人愛看本地波,別再說沒市場;下能令更多現在十七八歲的廢青發起足球夢,令十年八載後的香港足球代有人才出,帶領香港打入亞洲盃;最好同時使家長放心讓有天份的孩子走上這條的確不算太豐足,但風光、名譽可以無限的港腳路。


2015年6月22日 星期一

湯家驊,令我想起山岡莊八筆下的石川數正


面對比我方強十倍百倍的敵人,選擇寧死不己,抑或妥協伺機而動,這是自古以來怎麼也吵不完的爭議,漢朝有奮戰而降匈奴的李陵,漢武帝憤怒得連他妻兒老母都一併殺掉,更牽連了為他說話的司馬遷;以李將軍類比今日的湯家驊可能是太過抬舉,本質上兩人面對的都是用什麼態度面對極度不利情況這問題。

湯不只一次表示,四大狀挾著反廿三條光環組黨,初衷是以做香港執政黨為目標。就政治現實而言,在香港執政比其他主權國家還要複雜,它既要服侍港人,同時亦要取信行單一制的中央政府,這裏說的取信不至如現在的保皇黨般做搖尾哈巴狗,至少也要做到不能反對共產黨執政,令香港成為反攻大陸的革命基地,這是很簡單的政治邏輯,比著你做共產黨也會如此要求,而在香港要做一國兩制下的執政黨就總不能跳出這框框。(順帶一提,這基本上同部分本土派主張沒衝突,都是追求帝力於我何干的狀態,只是湯理解的公民黨初衷是承認中國對香港的主權,而本土派最關注的是哪管中國是誰領導,不要管我就行,就算國師的邦聯論,為共產黨提供了無數好處,最後其實都是想中共唔好理香港城邦咁多,任各大小城邦自由發展)。

既然以成為執政黨做目標,那公民黨冒當時泛民天下之不韙,不將平反六四寫進黨綱顯得順利成章。公民黨後來和「害群之馬」社民連合搞五區公投,和中央就更加無偈傾,這一步肯定使立志執政的湯意興闌珊,覺得自己主張不能再在公民黨實踐,此後他和黨路線更形貌合神離。撇除所有陰謀論,今日退黨辦思路只是貫徹其政治理念而已。

有關如何和形勢比你強的對手角力,與及每次想評價湯家驊,我都不期然想起日本戰國時代德川家康的譜代家臣石川數正。石川是日本戰國時期最富爭議人物(沒有之一),他自少已服侍家康,伴他一起做東海道霸主今川義元人質,長大了更成為德川心腹,隨他四處征戰,更為家康和織田信長達成了歷時廿年的清州同盟,穩固德川於三河等地的勢力。這理應一生侍奉家康的忠臣,想不到最後竟會出奔本能寺之變後盡攬織田勢力的豐臣秀吉。這次出奔一直是日本戰國史一個重大謎題,有說石川是在和秀吉交涉後為之折服,但這武士沒臣服於織田信長,卻怎會看得起平民出身、為取悅丹羽長秀和柴田勝家連姓氏都可改的羽柴秀吉?若說是德川派去大坂的間諜,則石川把三河軍大部分機密都告之秀吉,使德川方大改軍制,代價未免太大。那究竟石川是否「鬼」呢?

歷史小說家山岡莊八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寫成的大河歷史小說《德川家康》提供了一個曉有深義的角度,在他筆下,德川家康知道三河武士全部勇猛有餘,但毫無外交經驗,只有石川一人自質於今川義元、和織田信長交涉等鍛煉出三河武士所缺的視野,故他默許這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夥伴按自己的意願行事。至於石川,「他」的志向不只是助德川奪取天下,「他」認為若德川真是真命天子,德川自己就能順應時勢獲得最後勝利,命運安排石川就是要減少秀吉家康兩虎相爭下的百姓的無謂犧牲,現在再開戰幔,只會令日本再一次陷入無了期的混戰中:

    「石川數正一回到岡崎城,便馬上把自己關在了房裏。他靜靜地坐在桌前,拿起硯台上的筆,眼前浮現出德川家康和豐臣秀吉的面容。他咬開筆尖,醮上墨,先在白紙上寫下“德川氏軍情”。

    “數正,你不後悔嗎?”數正囁嚅著自問。這時他的心異常平靜。他要把德川氏的軍情詳細寫下來,帶去獻給秀吉。這顯然是謀叛,是倒戈,忠貞不二的三河武士們定會認為他寡廉鮮恥、不忠不義,唾棄他,將他碎屍萬段也難解恨。

    “主公被自家養的狗咬了。”

    想起大賀彌四郎的事,德川眾人不僅會罵他,大概還會責備家康太寬容!有人會認為他是為了身在大阪的勝千代,變得怯懦;有人還會造謠,說他早在小牧之戰後,就與秀吉私通了……這樣也好。

    即使大家都不明白數正的心,這個世上還有三個人是清楚的。一是秀吉,一是家康,另一就是佯裝強硬的本多作左衛門重次。即使這三人對他誤解,也還有神佛懂得他。數正想超越三河武士的常規和道義,讓自己深陷敵陣,以拯救德川氏,拯救秀吉,同時拯救因這兩雄的激烈爭鬥而造成的百姓之苦。


    數正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他此時所想,卻似與當世潮流相背。秀吉能如此強大,是他高遠的志向和飽受戰亂之苦、渴望太平的蒼生意志一致的緣故。“能以武力去順應這一潮流者,必終獲勝。”數正用平淡的措辭寫著,對那些只知遵行義理的猛獸之愚,甚感痛心。


    數正此舉,對雙方影響巨大。對德川氏,是敲響一次警鐘,已擬定的軍事機密被帶走,家康只好改變計劃,可是重新排兵布陣,也難即刻發揮戰鬥力。對秀吉,則是增強他的自信,讓他不急於向德川家康開戰。數正會勸秀吉,攻打家康有損他的聲望和面子。“不要打無謂之戰,當先催辦娶朝日姬之事,且家康定不會反對。”」
—《德川家康.六—雙雄罷兵—第11章石川出奔》

引文是「石川」之最重要心路歷程,而小說及後亦因石川的出奔過於驚奇,直接間接使雙方打消開戰念頭,善忍的家康最後亦忍到秀吉攻打朝鮮致大傷元氣、忍到秀吉子秀賴、石田三成興兵關原自找滅亡,德川集合天時地利人和卒成為幕府大將軍。

小說家之言不可輕信,那麼湯家驊的溝通路線會否為香港帶來什麼?暫時我是看不到會有回報的,只要香港還是有這麼多建制擦鞋仔,中央在港「信得過」的人大有人在,忠言逆耳有作用的話一早發揮了,肥布歐、瘦布歐、菲利俯首偕視,怎輪也未到思路。但各有各做,既然本土派、城邦派也未必成功,如果他的溝通派帶來奇蹟,一眾香港民主free rider當然無任歡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效,我們已給那無鬼用的什麼「民主回歸論」、「中國有民主,香港先會有民主」欺騙了幾十年了。

P.S.引文提過本多作左衛門重次,那是個很有趣的人物,他和石川數正一個紅臉一個做白臉,本多屢次惹怒秀吉,甚至企圖燒死客居德川家的秀吉母親大政所。公民黨中的本多作左,我想起梁家傑、余若薇,但他們和湯有無扯貓尾,我就不得而知了。

2015年4月29日 星期三

「中國無民主香港唔會有」之危險


政改否決在即,鬧劇很快告一段落。在倒數階段,「中國無民主香港唔會有」這老掉牙的論調又給人重彈,暗示港人別抱希望、只能消極等待中國改變。

整齣鬧劇,我一直最欣賞是陳弘毅教授,多荒謬的假戲也好,他依然很認真做。教授提出起碼三、四個附合「真普選」條件的方案,望中央接納,最後連「白票守尾門」都提了出來。個人意見,選舉有否公民提名真的不是重點,而18、13學者、名單制等有心人提議都可以「袋住先」甚至「袋幾屆」,「白票守尾門」都可以食住先,只是中央不理白不理,方案與哈薩克、伊朗體齊,令泛民如果還是民主派的話就只有否決一途可走。

但怎麼陳教授在一切塵埃落定卻支持中央這831方案?更說香港不適合實行西式民主?( http://hk.apple.nextmedia.com/news/art/20150426/19126090 )

那我想問,為何東方的日韓台就可以實行西式民主,而這號稱國際大都會的金融中心卻沒資格?那教授又為何要讀西方法律,之前又幹什麼提出好幾個附合西方標準的方案?拜託,別這樣前後不一,說些自己都不信的說話好不好。

最莫名其妙還是這段:「泛民係希望爭取呢樣嘢呢,我自己覺得除非中國唔再係社會主義嘅國家,否則我睇唔到有任何機會」

這論述近十幾年都給不少學者、民主派形容為「大實話」,我就不明白不斷提出附和相關觀點有什麼意思,是要港人投降?叫港人不要惹怒中央?消極面對?生活很多事情可以妥協,但邏輯公義卻不是說退就退,黑就是黑,邏輯上,我們也可以說「除非大陸廉潔,否則香港不能廉潔」、「除非大陸保障自由,否則香港不會有自由」「除非大陸崇尚整潔,否則香港市容是不會好」,鑽牛角尖下去只會陷入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的失敗主義式困境。公義、邏輯、理性不能退,這不只用來要求從政者,做人亦應如是。

「中國無民主香港唔會有」可能是現時的政治現實,但絕不代表我們在捍衛價值觀上可以得過且過。這說法最危險之處,是當你真的相信了,你就可以因為同樣理由放棄所有價值,因為他沒有,你就什麼都不值擁有,那我們的司法制度、生活方式是否可以隨便放棄、Facebook是否不能再用,蘋果日報、獨媒、輔仁、852郵報是否全可以關門大吉,港大、中大是否要變成黨校。

維護真理,是其是非其非,業已是至少四至五成香港人還信守着的共同願望,這群人不是不理現實,只是知道做人怎樣現實主義也好,也不能接受指鹿為馬而已。我們可以未爭取到真普選,但不能只因為形勢比人弱就習非成是。

陳教授,走建制內商討的路不易行,裏外不是人,但有些價值是必不能讓步,再讓多步整套價值觀將會決堤,你如此有心,希望你能以你的方法讓中央領導層真徹了解,這一半香港人在想什麼。

2015年3月30日 星期一

所謂本土,終歸是你墓碑上那「香港」二字

清明將至,每年指定節目就是陪嫲嫲回鄉祭祖,之後又會在香港拜爺爺外公外婆,經年都在比較兩地墳墓。首先是面積,家鄉祖墳之圓形石基佔地已差不多兩百呎,左右各受着土地公守護,且背山面海,一整個山頭亦只有十來座山墳;反觀在香港這地少墳多地方落葬,有一塊坐地墓碑已是豪宅,遑論那些火葬格仔碑,在香港做鬼也肯定因鄰居太多而不得安寧。


但香港有而家鄉缺的,就是標誌着先人移民身分,那墓碑上刻的不同籍貫。閱讀香港墓碑就像上一堂廣東地理的通識課,原來南海不同海南島;增城掛綠的增城就在廣東;潮汕會細分潮州、汕頭、潮陽,還有東莞、佛山、開平、恩平、堪江等,偶爾會看到一些先人來自上海、山東甚至印尼,發覺如《一代宗師》宮二先生從瀋陽般南來並非不可能。按中大葉漢明教授考察(參考:《東華義莊與寰球慈善網絡:檔案文獻資料的印證與啟示》) ,其他華埠如三藩市、多倫多、吉隆坡、新加坡等地華人墓碑都有類似特徵,他們家人大多沒盤纏安排歸葬,只能原地了事。人離鄉賤,籍貫就是你的根,此生最後能做的事,就只是在碑刻上幾個字概括一生,借此提醒後人祖輩來自何方,標誌往生者的根源。

我們這群香港八九十後,大多已是上世紀中葉移民潮以來的第三、四代人,這輩人基本上已和祖輩的故鄉割裂,就像身邊不少潮州港青,儘管家長潮州話如何流利,現在他們也只懂說飲茶和潮州粗口而已。一年一度一回鄉實不足連繫兩地下一輩情誼,尤其你玩微信我玩facebook日常沒有可能交集,漸漸回鄉只為交差,為替你那日漸老邁的長輩提行李,漸漸,你的「故鄉」已變成香港。

是的,由你的祖輩成功抵壘南來後,你已回不去了。你自小已習慣這城市的自成一角,生活方式和什麼四邑、潮汕、東莞、佛山南轅北轍;你習慣了自由、整潔、有規可遁、一呼一吸都是富生命力的市井味和歐美日韓的潮流享受;在言論自由下,你曉得祖父母雖對你恩深情重,但他們的故鄉已與你無關。從此以後,你只會有一個家鄉,就是香港。

有否想過,當你百年歸老時仍保留墓碑寫籍貫傳統的話,在做這人生最後決定時,你會選擇刻上祖輩抑或屬於你的故鄉?

答案應該毫無懸念。所謂本土,就是如此簡單,終歸是你墓碑上那「香港」二字。沒有另一個地方可以再代表你,有幾本護照也好,你那口流利廣東話、你曾經迷上的陳奕迅楊千嬅、你每天都會喝的凍奶茶,是一生也抹不走的聲音和味道;元朗、沙田、九龍城、西營盤、筲箕灣,就算心齋橋、新沙洞、Siam、5th Avenue、Ealing Broadway、Montmartre多麼樂而忘返均不能取代

你再想深一層,祖宗很有可能也是宋元時中原南下移民,機緣巧合在廣東定居,開平、揭陽才成為他們凝繞一生的鄉愁,他們帶着兒孫避共開僻新天地,終咎也是時勢使然,是命運令香港成為你的本土和故鄉。

但若你的本土現在已給摧毀融合,幾十年後你移民了也好、在同樣的將軍澳、和合石、鑽石山安葬也好,你的子女只會在你墓碑刻上「深港」、「廣東」等字眼,你「被成為」了廣東深港人,那你在天之靈會有何感想?

真的,不能輕言一走了之,不能坐視家園被不愛惜他的人以主子之名摧毀,你現在說不,告訴他們何謂「對」,某程度是為了百年歸老後,捍衛你碑上那「香港」二字而矣。

2015年3月24日 星期二

孩子

二十歲頭看小孩子,和現在二十尾看孩子,是完全不一樣。

那時的喜歡不喜歡,其實沒什意思,儘管你可能天生喜歡小孩,你只會覺得他們很可愛,很想伴着小孩玩耍,這時候的自己依然長不大,總愛和小孩玩更幼稚的遊戲,背後只為好玩而已。

人大了,却只能用百感交集的眼光對待小孩,着眼點已完全改變。二十歲尾看小孩,某程度其實就是看自己,你開始定下來了,發現自己路途了,能夠計劃什麼時候買車置業結婚生小孩了,軌跡已定,而你只能按路軌前進,既不能後退,更不能脫軌,否則車毀人亡。但眼前這小孩純潔如玉璞之未琢,精力旺盛的他擁有你所有沒有的無窮可能性,可以由第一步開始下這個人生棋局,而若現在要你減薪轉軌道,過得了身邊人,過得了江東父老,也難面對自己。

你當然未完,但你已回不去了,人生如棋落子無悔,走到今天,你說不上後悔,但你往後的路已定了下來,要是你不安份,等待你及其家人的就只會是巨變。你知道自己很難再有大進步,亦不能隨便經風浪,但小孩會一天一天長大,你將自己的末路感覺投射到他身上,他爬高爬低很是危險,你很想喝示,但語到半途,面前這小夥子經得起跌與痛的本錢,自然能享受登高一呼的喜悅,你不禁把想說的話吞回心裡,向他笑一笑,而他因為你不像媽媽般囉唆,特喜歡和這大哥哥玩,還叫你一來陪他...

細路仔唔識世界,但你..似乎又太懂得了吧。

2015年3月14日 星期六

演活角色及最佳女主角前瞻

看過雛妓,劇本很好,題材大膽,(細心留意可見「平反六四」和「甘劉淑儀」)。很多人說阿sa演得很好值得拿影后,我卻嫌她還未夠放,未能演活角色還是蔡卓妍,可惜了這個港產片少有為女角而設的劇本。

以觀眾角度來看,一個明星稱得上演活角色,是當看戲後,你再評論這片時只會以角色名字稱呼其人,這演員業已和角色渾成一體沒有了自己。此所以你會稱呼方麗娟、余春嬌而沒有了楊千嬅;化骨龍、賤輝卻忘記張家輝;今屆奧斯卡兩位熱門都是演前人,Eddie Redmayne能擊敗Benedict Cumberbatch,某程度是因為戲中你只會見到霍金而沒有了那位孤星淚英俊小生,但在《解碼遊戲》Sherlock Holmes還是如影隨形跟着阿本篤先生,豈能不敗。

說起演活角色,梁朝偉可算世界級,陳永仁、黎輝輝、周慕雲、警員663、劉文、易先生、葉師傅,套套有血有肉角色仿似切實在世上存在過,就連歐陽鋒、賴料布這些插科打渾角色都入木三分,怎能不寫個服字。

在《雛妓》,阿sa還是很阿sa,援交妹也好、記者也好,還是擺脫不了twins那模樣。「Sara」這名字只有prologue那強姦戲後播出的Que Sera, Sera能打入觀眾記憶,反而出道時下一站天后的金大喜更帶給人驚艷。始終香港女演員太少機會擔正,要她找回感覺不是一時三刻做到,穩定出場時間對演員都是非常重要。

金像獎女角心水,馬會開盤還是會買阿Sa(潮興本土呀嗎),但感性會選湯唯,她真的做到了民國女子從封建脫疆出來愛情大解放,那個像吸了十世鴉片的樣子實在又愛又恨,呼應了呼蘭河傳任性的自己;比周迅的女漢子要難演百倍;趙薇雖女但戲份太少應該歸女配角的;吳君如...恁我幾喜歡三姑十三妹金雞也忍受不了那打了botox的胸肌所以無睇...況且湯唯做左香港人啦嗎,咁有質素嘅新香港人應該鼓勵鼓勵,納入本土之列足以宣揚我本土大熔爐精神。

2015年3月12日 星期四

寫專欄

專欄作家何其多,但要令人追看則要靠作家魅力,所謂文如其人,當你對生活有思考有經歷有沉澱,將之以文字表達,讀者一篇文一篇文的了解你,期待你今天明天會寫什麼,彼此感情就是這樣建立。

最深刻要數區樂民,區醫生以幽默筆觸訴說診所軼事,時而報告學習長笛進度、揶揄一下三叔三嬸,一年一度探訪愛爾蘭神父,帶領讀者逃離繁囂都市踏上罕有的靈性之旅,讀着二人亦師亦友的家常話,好像見證着唐朝敦煌高僧在石窟裡和高徒談佛法人生般,嘗試抽離出現實生活,看看另一種人生。

此所以上年中區醫生突然向讀者說專欄進入倒數階段,向大家告別時,讀者大受刺激,無數人馬上投訴蘋果副刊,蘋果最終亦從善如流,只是將區專欄從五天改作刊登半週而已,讀者由是放下心頭大石。

寫專欄達到如斯境界,取消專欄竟激起民憤,當真此願足矣。我手寫我心,寫專欄最重要誠實,誠實對己對人,配上那天賦或後天不斷思考鑽研的筆觸,作者魅力就得以散發出來。所以現在再讀到區醫生寫長笛故事時,儘管他自嘲其「功力」有多難入耳,讀者也會會心微笑,當作天籟之音了。

2015年3月11日 星期三

信仰

學校教過的早已還了給老師,惟獨一種精神卻陪伴我至今。我不是信徒,但自少受基督教學校教育,總會覺得耶穌基督一直潛存在我心底。

進餐前要感恩、考試測驗前要盡力溫書再祈禱交托神、原諒別人七十個七次、五餅二魚、我知誰掌管前途,每當憶及兒時,腦海總會浮起這些畫面。長大了,當人生墮入迷茫、忽爾步入熊市,基督很自然就會在心堪走出來,向自己說:「別擔憂,別害怕,我會保守你的道」告訴你這只是波幅,只有挺過去,光明很快會來。

大概這就是最去蕪存菁的基督精神,不用上教會,不用唱豬撚鳩 豬撚鳩 我豬撚鳩等跑調詩歌。基督就是在困惑時你立刻想起的安慰;是當傍晚六點聽到教堂鐘聲響起時,心裡突然就給充滿的實在感。每個人心裡總有着的基督,可以是你人生最低潮時你還仰仗着,相信他總會引領你前行的救命草。

宇宙很大,地球很大,你真的很小,但你的存在,總有屬於你的價值,既然你有價值,失望一時千萬別失去希望,堅持、調整、前行,你的價值,總會發揮出來。

這就是信仰,不是教徒,但抱持這精神活下去,力量可以無限大。

2015年2月23日 星期一

飛鳥俠:凝繞一世的餐巾

Raymond Carver隨意提字的餐巾,成為Birdman一世也不能卸下的那西西弗斯石頭。石球滾下、人生滑坡,Birdman,或所有心有不甘的人,也要不斷推不斷推,直到成功,或者解脫。沒錯又是存在主義,過去一百年,往後一百年都會如是。存在,畢竟是這世代所有人的疑問:沒錯你肯定自己活著,卻不知這是否代表存在,或自己有無存在過。

Riggan要成為演員but not celebrity證明存在;Mike Shiner只求存在於舞台;Lesley要踏上百老匯感受存在;Laura要很多很多愛和關注才能存在;連Tabitha所謂泰斗也只能存活於無數labels裡(unexpected, virtue, ignorance, 無一字不label)

劇力隨著一個個連接戲裡戲外的長鏡頭推進,直到那成仁一槍嘎然而止,喘不過氣的兩小時。

又一套電影課必然會逐個鏡頭拆解之作,言之有物又要寸盡Boardway, Hollywood, media, new media, art critic。導演之怒寄望能成燎原火,燒掉這浮誇世界的那層帶毒糖衣。

2015年2月5日 星期四

「反對派」與「贊成派」

最近「極共」一方隱隱發了一招,上上下下又再統一口徑,稱呼泛民為「反對派」。


建制型英帥阿漁農界何俊賢、剛遭俠盜騙財的前保安局局長葉劉一眾深紅人士都已棄泛民稱呼,不斷宣傳對方陣營作「反對派」再看一篇文章,「深梁」張志剛亦表示「泛民」不再是「泛民」:
若搜索「泛民」和「文匯報」,原來這份左報自一月初起已不太用「泛民」稱呼他們眼中這班反對勢力:

更甚者,「FACEBOOK紅人」港人講地就連陳文敏這獨立學者都劃進「反對派」的圈圈:
https://www.facebook.com/occupycentralnews/photos/a.531908166939840.1073741828.531884510275539/591244341006222/?type=1&theater











中共為求政治正確和取得最大政治利益,每每先會玩一輪文字功夫,昔日的「走資」、「托派」、「反革命分子」,通通全為劃線以打擊目標。最近保皇、建制、土共統一口徑背後原因,看來不出以下兩點:

一.「中共是香港最大的民主派」
上年九月初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副主任馮巍就曾公開說過「中共是香港最大的民主派」這驚天地論述,意味那831框架下的政改就肯定是真普選,我們就是已經爭取到「民主」,既然已經是真民主真普選,我們肯定是「民主派」啦。在這邏輯下,我天朝底下焉能容許那群「泛民」能繼續稱為「泛民」,這教我家主子情何以堪?
二.潛移物化香港人,這群只是在「添煩添亂」的搞事份子
這個香港實在有太多只求搵食、安定、短期利益的港豬,你說是「反對派」他們就會信,而不會仔細分析當中意味,假以時日,整個社會都會標籤所有異議者仍「反對派」,只懂反對毫無建設,情況有如中共歷次政治運動下,總會有無數平民百姓在旁吶喊肋威,當時機成熟,「絕大多數」香港人真厭棄這群「反對派」,清算行動就會開始,一如五、六十年代的反右、文革。
最令我失望的,是整個泛民一方對這次定性沒任何警覺,沒走出來警告極共人士不要在香港玩這極權鬥爭遊戲,隨便派帽子、重新定義民主「更沒有voice out叫整個香港社會提防新一波赤化運動已經從「定性」展開。
「反對派」這頂帽子很快會戴到所有異見者,不只那群食濕米議員,還包括你我一眾天天罵共罵CY的網民,既然陳文敏這相對獨立的學者都成為「反對派」,一眾「激進」網媒、討論區又豈能幸免。
制衡之道:反定性保皇、建制、土共為「贊成派」
既然泛民沒警覺,民眾就要思考自救對策。我經常認為要對抗中共的遊戲規則,只需用到慕容復「斗轉星移」這二流、非上盛的武功則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他定性對手為「反對派」,說這班人「凡事反對」而禍港,我們大可輕鬆稱呼他們為「贊成派」還擊,最經典肯定是阿譚耀宗議員10年通過政改之後的訪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S2sBTDWkF4
譚議員最後不懂如何反應的尷尬笑容值得我們每隔幾年就重溫一遍,「凡事贊成」根本就是現在這群保皇、建制、土共的最大弱點,自貶自己為政府所有政策的圖章,沒有一絲監控功能,自己知自己事。反劃他們為「贊成派」,變成你劃我「反對派」我劃你「贊成派」的局面,令成件事胡胡鬧鬧荒謬起來,定性運動自然失色;而外面的港豬消化了「贊成派」這稱呼,某程度可以令他們將保皇、建制、土共聯繫成人大政協之類的橡皮圖章,起碼你再教化他們時亦比較易入口(一般所謂港豬都不是親共,他們只是全無政治意識,覺得日嘈夜嘈沒有意義而已);更重要,極共所以要轉稱「反對派」,是想一小撮一小撮人開始清算,令中立者不會幫「反對派」,形成社會大部分對抗小部分反對派的「理想狀況」,但當有人反過來劃他們做「贊成派」,變相令「反對派」和他們平起平坐,形勢一下子由「打撃一小撮」變成「對壘」,如意算盤就不能打響。
佔領過後,李源潮那句「好戲在後頭」不是講玩的,歷史上,只有成功了的方能稱革命,否則只會是動亂、小風波,一四年香港攻了一仗,失敗;一五年對方的攻勢將會來臨,香港人怎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都好,也要熟悉中國政治,和如何玩這個注定漫長的遊戲。